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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鲁迅:心灵的觉醒,才是真正的救赎。 [打印本页]

作者: 周伯通    时间: 2020-8-25 15:47
标题: 《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鲁迅:心灵的觉醒,才是真正的救赎。
本帖最后由 周伯通 于 2020-8-25 15:51 编辑

《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鲁迅:心灵的觉醒,才是真正的救赎。


鲁迅所写的《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与《野草》中其它文章不同,并非属于晦涩难懂的文章,文章中的“聪明人”、“傻子”和“奴才”,个性鲜明,整篇文章以“奴才诉苦”为主线,为我们展现了来自“聪明人”和“傻子”无用的“救赎”。鲁迅是在借此暗示世人,拯救“奴才”的方式,既不是如“聪明人”一般在其痛苦时给予“圆滑”的言语安慰;亦非如“傻子”一般,虽是实干家,但却只顾破坏外在障碍,而不知需要打破的壁垒在奴才心里。由此,实干家“热血”而“无用”的拯救,也被蒙上了“悲哀色彩”。




文中三人鲜明的个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奴才”身上深入骨髓的“奴性”,身体对“苦”的感触尚未消逝,但心灵早已不知“何谓痛苦”了。细细品味,《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这篇文章,让人体会更深的,其实还是奴才“漆黑一片”的奴性。

在鲁迅先生笔下,奴才的诉苦是自我安慰的“止痛药”,聪明人的巧滑安抚是息事宁人的“麻醉剂”,自欺欺人之余,尽显卑怯与虚伪;傻子虽是实干家,但却不知身体的解放对心灵被禁锢的人没有意义,于是傻子拯救失败。

那么何谓真正的拯救?从“心”开始,才能从新开始。


1、象征手法下的三种国民性,以聪明人的巧滑和傻子的悲剧,烘托出奴才卑怯的奴性
鲁迅的《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文如其名,全文主要内容是“聪明人”,“傻子”和“奴才”对话下的场景转换。而这三种人,实则象征着三种国民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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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无疑象征着卑怯的“奴性”,躯体上伤痛在灼烧,但他除了哀嚎、诉苦,似乎再无任何排解自己痛苦的办法。心灵上的麻痹、思维上不思进取的怠惰,才是奴性的症结所在。

何谓“聪明人”?他象征着“吃人”的巧滑。他以巧滑处世,面对奴才的哭诉,回应以虚伪的同情。他是奴才和奴才主眼里的大好人,他是最受欢迎的人,但是却是最麻木,最虚伪的人。本该千夫所指,却以巧滑姿态左右逢源,这可不就是“聪明人”吗?




何谓“傻子”?他象征着“吃亏”的实干家。他耿直、真诚,却是“最吃亏”的实干家。他可以毁掉让“奴才”倍感煎熬的房子,为奴才砸出一扇窗,但是却无法打开奴才心里的“窗”。于是他明明为了拯救奴才而“冲锋”,却成了奴才眼里毁了房子的“强盗”,更是奴才主眼里的敌人。人人喊打之下,实干家也染上了悲剧色彩。傻吗?傻!




巧滑的“聪明人”游刃有余,卑怯的“奴才”只知诉苦,实干的“傻子”却人人喊打,鲁迅《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 展现的人间相,讽刺意味十足。但也正是这难以直视的讽刺,细品之下,才让人惊觉鲁迅先生的呐喊。

鲁迅先生以聪明人的巧滑、傻子的悲剧,进一步烘托出了奴才卑怯奴性的无可救药,三位人物象征了三种国民性,对比之下,惹人反思的更多在于无可救药的“奴性”。

于此,沉吟良久,细品文章后才惊觉,这篇文章更像是鲁迅先生对世人的发问:何谓救赎?


2、何谓救赎?鲁迅:心灵的觉醒,才是真正的救赎
关于人性的文章总是尖锐而深刻的,但即便尖锐得让人避无可避,可就是这避无可避之间,人才得以在这紧迫的笔锋之下,正视人性与人心已然坏掉的地方。鲁迅的笔锋,有这般尖锐和深刻,无独有偶,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笔锋,亦有相似的尖锐和深刻。

说起对鲁迅笔下“奴才”的救赎,要理清思路,这里有必要说一说芥川龙之介《山药粥》这篇小说里的那只被“利仁”驯服的狐狸。

如果我们看懂了芥川笔下的狐狸身上那野性变成奴性的过程,我们大抵也能瞥见《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中“奴才”的堕落之路,继而也能明白,为何鲁迅笔下的“傻子”无法拯救“奴才”的原因了。

没有人生来就是奴才,奴才是“卑怯”的,而这种卑怯更多来自后天养成“奴性”。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先来看看《山药粥》里那只充满野性的狐狸,是如何被驯服的。




《山药粥》中,大人物利仁带着卑微的五品,翻山越岭,目的地是利仁的府邸,途中,五品亲眼看到利仁是如何“驯服”一只狐狸的。利仁先以自己压倒性的实力抓住狐狸,让其臣服于自己的武力之下,而后又施舍以难得的“山药粥”,在这一压迫一施舍间,狐狸便服服帖帖,奴性十足。

芥川龙之介的《山药粥》,实则更多是以五品眼中的“狐狸”对五品的触动,带动我们身临其境去反思“奴性”是如何养成的。

如何养成的呢?客观世界的物质压迫是第一步,但无论客观世界的物质压迫做得多么到位,这种压迫绝对不是“主人”要达到的效果。“主人”的目的是在压迫和施舍之间,养成被压迫者的“卑怯心”,强化被压迫者的“奴性”。




虽然“压迫”是塑造奴性的第一步,但是拯救被奴性禁锢的人,反抗压迫绝对不能是第一步。面对压迫就要反抗,本是合情合理的,可是遗憾的是,这种合情合理,却被奴性抹杀。

也就是说,真正的拯救,就是让奴才有反抗压迫是合情合理这一观念,而不是只知道,也只能去诉苦。如此想来,这一点其实也是鲁迅先生在《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 中想要表达的观点。

文中,鲁迅这样形容“奴才”:

总不过是寻人诉苦。只要这样,也只能这样。”

面对奴才的诉苦,聪明人巧滑的安抚,是麻醉奴才的麻醉剂,是奴才奴性的“强心剂”,除了加深奴才的不幸,再无意义。

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面对奴才的诉苦,实干家略显直接的“反抗”与“拯救”,却因奴才深刻的奴性,染上了一丝“越俎代庖”的悲哀。

反抗压迫,还得那被压迫的人亲自上阵,这是不能代劳的。毕竟,要想被拯救,首先得“自救”。何谓“自救”?最基本的莫过于具备反抗意识,这个意识可以是反抗压迫,可以是脱离危险的求生愿望,但绝不能是得过且过的哀嚎。面对压迫,只知哀嚎,只会哀嚎,也只想哀嚎,这时外在的任何拯救,因不达内心,都是徒劳。




3、灵魂的窒息,才是真的死亡,从“心”开始,才能重新开始
曾看过这么一个稍显悲壮而又让人沉默的故事,夜里,一位黑奴母亲和家人逃离奴隶庄园,他们想去自由州,这样就不必再以奴隶身份苟活于世了。但是,当他们逃到亲戚家暂时躲避的时候,却被奴隶主追上,在被抓的前一刻,母亲十分平静地杀死了刚刚学会爬行的女儿。这个故事被记录在《宠儿》一书中,很不错,大家可以去看看,但是,还得告诉各位,这个故事不是虚构的,它是发生1856年的真实事件。




《宠儿》中黑奴母亲的原型名叫玛格丽特,她们一家9口人趁着夜色逃离庄园,却还是被追上了,于是,这位母亲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她在被抓的前一刻用斧头砍断了小女儿的喉管,结束了小女儿的生命。如果时间来得及,她会杀掉自己的别的孩子,然后自杀,但她还没来得及向第二个孩子动手便被制服,事后,她平静地说:她们不能那样活下去。

故事让人沉默,而这个故事中,大家定能听见那身负“奴隶”之名的灵魂发出的愤怒呐喊。对于这位奴隶母亲而言,如果有更好的方式,她绝对不会杀掉自己的女儿。毕竟若不惜命,何必逃亡。至于选择死亡,可能对于这位母亲而言,以“奴隶”之名“偷生”,比死还难受。

身负“奴隶”之名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悲惨虽然是生活的常态,但是如果将“悲惨”看成理所当然,灵魂将不自觉在悲惨中窒息,这个时候,躯体虽然“活着”,也不过是喘气而已。人格死了,人便死了,活着的,只有“奴”。




而要拯救“奴”,就要从“奴性”入手。无论是芥川龙之介笔下那被驯服的“狐狸”,还是鲁迅笔下的“奴才”,都向世人生动展现了何谓“奴性”,奴性的顽固之处,不在于外界压迫,更多在于卑怯屈从的内心。说到底,要拯救被压迫的人,首先得让被压迫者摆脱奴性思维,从心底有反抗不公压迫的意识。否者,拯救者再怎么愤慨激昂,再怎么奋不顾身去拯救,却比不上巧滑的“聪明人”一句虚伪的安抚来得惹人喜欢,于是,拯救者的愤慨激昂,便成了悲哀的“傻气”。这是拯救者的悲哀,是被压迫者的悲哀,也是鲁迅和芥川龙之介眼里的悲哀。

当心灵觉醒的时候,旁人的外在拯救,才有发挥价值的余地,拯救只有从“心”开始,才能让被拯救者获得重新开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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