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论坛丨兵棋推演：运筹帷幄的利器

亮剑

兵棋推演：运筹帷幄的利器

■鲁晓斌

引言

兵棋起源于中国古代先秦时期，兴起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的欧洲战场，主要用于军事领域筹划和指导战争实践。兵棋推演以兵力、战场和交战规则等作战要素的兵棋化为表现形式，以指挥谋略、攻防互动和随机事件的推演为内核机理，强调从整体上把握问题和分析问题。随着战争形态加速向智能化无人化演进，战争实践更趋混合化复杂化，兵棋推演相较于传统的军事运筹分析或建模仿真，正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

以兵棋推演锤炼胜战之军

利用兵棋推演检验新理论新概念的可行性，有助于军事理论创新。前沿军事理论和新兴作战概念，是处在发展形成过程中的关于战争问题的方向引领和前瞻设计，它如同规则、标准制定的话语权一样，是世界军事强国竞争的焦点之一。新理论、新概念、新战法等由于缺乏必要的演示、验证环境，发展尚未成熟，在可行性等方面存在不可预知的风险。通过兵棋推演将新理论或新概念以相对简洁、直观的方式呈现出来，能够增强有关问题表达的直观性、交互性和参与者的体验感，消除因受众个体差异而带来的认知错位，使人们更好更快地抓住问题本质、达成共识。

基于兵棋推演来发展新型装备和新质力量，有助于赢得战争主动。智能军团、太空武器系统、网络空间力量等新域新质作战力量，代表前沿科技发展潮流和未来战争演变走向，是各国都在未雨绸缪、超前部署、争取主动的重要领域。解决好这些新型装备或新质力量与已有传统作战力量、现行作战体系等的衔接结合，难点在于如何深化思想认知、体现新质贡献度、消除潜在风险。基于兵棋推演论证开发新型装备和新质作战力量，可以更加便利地构设适应新力量、新装备、新战法所需的虚拟环境，突出其主要技战术指标而非完整实体，通过由局部到整体、由单装到体系的逐步评判迭代，实现以较低成本、较高效率和较大可信度完成方案和技术准备。

依托兵棋推演推进军官素质养成和国防教育，有助于加速为战育人。部队初、中级军官和在校学员，以及国防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员，是打赢未来战争的生力军，其军事能力、谋略素养和血性胆气等是军队战斗力生成与发挥的重要保证。受长期和平环境等因素影响，部队常规训练、传统模拟训练器材和一般战斗精神教育等作用的发挥存在一些瓶颈，急需在近似实战的训练中突破瓶颈。依托兵棋推演开展院校学员、在职军官以及全民国防教育，除了易于上手、成本低廉等便利外，更能彰显其聚焦人机智谋对抗、人机交互形象生动、不受空间地域限制等独特优势，为未来指挥员的成长提供“安全试错的机会”，有助于人才的培养。

以兵棋推演洞悉胜战之律

借助兵棋推演洞穿对手制造的战争迷雾，更好地做到知彼知己。《孙子兵法·虚实篇》指出：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通过制造战争迷雾隐藏己方真实意图，既可以迷惑敌人、保护自己，还有利于寻找战机一击制敌。当今世界军事斗争日益呈现“混合战争”特征，少数霸权国家凭借其全球部署的军力、一超独霸的科技和众多追随的盟友，以潜在竞争对手为主要威胁，综合运用威慑与讹诈、围堵与试探、展示实力与误导等“诱使犯错”手段，妄图打压阻断他国发展。依托兵棋推演，可以在掌握其大量既往战例、作战条令和现实动向信息的基础上，针对其军事介入或演习演训活动推演复现其行动进程，通过复盘分析模型，剖析其战略指导和战法运用等信息，进而在加强实战化红蓝对抗、完善拆招制胜之法过程中积累打赢胜算。

在兵棋推演中穷尽各种可能并研判影响，更精准把握战争本质。指挥员的创造性思维活动是作战指挥决策的核心，能否详尽对比各种情况、充分预想各种可能、充裕准备各种对策是指挥员决策质量好坏的关键，对抓住战争本质赢得战争胜利具有决定作用。指挥员决策判断往往源于自身经验阅历、参谋团队谋划方案建议和实兵演习等必要验证手段，受诸多条件限制很难长时间大规模开展，这就为实战打赢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利用兵棋系统可以在指挥所决策核心、各作战部门、任务部队指挥机构同步开展方案评估或战情推演，上级以全局方案计划为输入展开推演，其输出可以作为下级局部推演的输入，下级推演结果又可作为上级研判调控的依据，从而在上下联动推演的过程中统一态势认知、框定对策范围。

以兵棋推演预判敌我攻守之势发展变化，更有效消除不确定性。从敌我攻防互动的角度看，进攻一方的攻势顶点往往是防御一方的反击起点，在对抗强敌全局施压、重点破袭的体系作战中准确判断和抓住敌我攻守转化的拐点发起决定性作战，能从根本上影响战局胜负走向。然而对战机的判断和对兵力使用方法力度的把控，受情报可靠性、指挥员应激心理和部队作战重心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既对指挥员提出了极高要求，又为战局走向带来了极大不确定性。基于兵棋推演手段、敌基本战斗条令和战场全局态势等，可由扮演敌军的蓝方推演员“穷尽一切可能”尝试攻防选择，进而用兵棋推演红蓝对抗，与现实战场敌我较量的对比印证中洞察敌方趋势企图，结合推演情况结论和预先作战方案，进一步精选作战时机和用兵方式，推动战局向对己有利方向发展。

以兵棋推演叩开胜战之门

运用兵棋推演演练多种力量排兵布阵，使兵力运用更科学。未来联合作战陆、海、空、天、网、电等多种力量将协同作战，有人装备、无人平台、智能系统大量使用，全域多维战场作战效果互为前提、相互支撑，对兵力火力的编配使用至关重要。哪种武器对特定目标的打击效果最好？哪支部队适合用作“正兵”防守反击？哪股力量适合用作“奇兵”奇袭突击？这不仅要看指挥员经验和演习数据，还要看作战对象和用兵时机，对指挥用兵的科学性要求更高。借助兵棋推演，可以在不动用实兵实装的前提下，对打击敌方核心要害目标的主战兵力构成、担负己方防御任务的基准兵力编组、战略预备队的力量组合和运用时机等进行反复推演论证，从而形成较为成熟的用兵战法模式，实现战场科学高效指挥。

运用兵棋推演诱导多域战场作战进程，使制权掌控更有利。未来战场制权争夺是胜利的关键，天、网、电空间作战往往率先发起并为其他行动创造条件，海、空、常规导弹作战一般是攻防对抗的主战场，陆战场往往起到一锤定音作用，舆论、认知、法理战起辅助策应作用，多域战场作战进程的协调联动要以制权掌控为前提。然而，制权争夺必须从所确立的目标和所面对的对手出发，面对强敌时要避免“打堂堂之阵”，应突破常规“出牌套路”，面对弱敌时要力求减少损失选取最佳“出牌策略”，这些均对如何把控作战进程提出了更高要求。依托多角色参与的研究式兵棋，既可以与现实作战进程同步推演，也可以加快时间流速比在较短时间内完成多回合多场次推演，还可以就关键性作战进程进行互换角色反复推演，并将推演结论与建模分析、实兵演练等作对比校验，以确保对核心要域、关键时节作战进程的精准科学把控。

运用兵棋推演检验多样行动作战效能，使战力发挥更高效。不论平时演习训练还是战时攻防作战，要善于将多样化作战行动效能评估作为检验部队战备成效、改进部队建设水平、巩固提升部队战斗力的重要环节。部队传统的检验性考核、比武竞赛、战斗总结等对于从总体上梳理经验、总结规律、发现问题具有较好的适用性，但也存在总结评价主观性强、指标量化对比精准度不足、趋势研判导向性不明显等问题，需要配合采取其他方式予以改进。兵棋推演最根本的优势，是能够将指挥、作战人员的定性谋划决断，以及武器性能、作战流程的定量刻画描述进行互补和融合，能较好地规避以人为主的“唯经验论”和以物为主的“唯数据论”。通过在多样化作战行动兵棋推演中设置节点性事件，并对各种主客观因素的作战效用作归一化处理等方式，实现按需对整个战役进程作“分段”“切片”甚至“单点”研究，从而能进行更加科学、精准的评估研判，为改进提升部队战斗力服务。

馨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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