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飒又靓！这名男兵连的女连长还有点狠！

周伯通

又飒又靓！这名男兵连的女连长还有点狠！

▲刊于《解放军报》2020年9月14日第12版

（一）

毕业季，一个梦想开始的时节。

徜徉在校园的韩素娟，和许多即将毕业的学生一样，对读了三年的大学恋恋不舍。怀揣着几分忐忑，还在努力寻找着一个叫“梦想”的诗和远方。

其实，母亲早已给自己的女儿做好了“顶层设计”，让从小就整天跟着哥哥打打杀杀的“女汉子”，回归小鸟依人的角色。

似乎，韩素娟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一步步地把母亲的 “人设”变成现实。她在一所大医院找到了一份护士的工作，每天都可以用高跟鞋踩着悠扬的旋律，让秀发与长裙共舞。

▲后排左一为韩素娟

像风一样就要从校园不长的主干道飘过，这时候一声吆喝追赶上了韩素娟的脚步，打断了她漫天飞扬的思绪。校园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招兵站。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召唤，怎么可能不在一个曾经的“女汉子”心底掀起涟漪？

招兵，招的还是海军。蓝天、白云、大海、椰树……瞬间就塞满了韩素娟的脑海，这不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诗和远方么。她没有与母亲商量，就非常决绝地作出了一个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报名参军。

▲新兵时的韩素娟

新兵连，南海边。立正稍息、瞄准射击、整理内务、帮厨扫地……火热的军营一点点融化了一个学生的青涩，塑造了一个合格军人的雏形。三个月的锻造，对许多女孩子来说，有点单调枯燥甚至残酷，但对韩素娟来说则有点“正中下怀”，好似回到了没有性别差异的少年时代。

韩素娟的新兵班长来自海军陆战队，是一个响当当的“霸王花”，女兵们在背后都叫她“小强班长”。小强班长有一股“打不死的精神”，还有一种让韩素娟佩服的人格魅力。在别的女兵班，训练时做错了一个动作，让你加练的是背电话号码。在韩素娟所在的女兵班，小强班长要你加练的是做俯卧撑和跑圈。就是被加练，自己也觉得被加练得很“高大上”。小强班长经常给她们讲述着一个朴素的道理，训练场上多流汗，到了战场上才能少流血。

新兵训练结束，小强班长问韩素娟：愿不愿意跟我去海军陆战队。韩素娟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选择。海军陆战队多苦啊！可韩素娟觉得在机房里背电话号码也很辛苦，她更愿意在户外战天斗地，多流汗甚至流点泪也没关系。

即使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陆战队员训练的艰苦性和残酷性，还是大大出乎韩素娟的意外。战场从未让女人走开，训练场则是让女兵跟男兵走得更近。和许多男兵一样，女战士照样要学会一个单兵陆战队员应有的十八武艺。这远远还不够，还要像特战队员一样，下海要会潜水，上天要会跳伞。总之，各式极限训练是变着花样，要你成为三栖战士：在陆上成为猛虎，在海上成为蛟龙，在天空成为雄鹰。

▲韩素娟指导战士射击训练

训练再艰苦，韩素娟都能接受。不能接受的，也是终身难忘的，是一次受到的惊吓。

一次海训期间，驻地政府来部队慰问，韩素娟奉命去打扫女厕所。一位地方漂亮的小姐姐如厕，与韩素娟打了一个照面，就尖叫了一声从厕所里跑了出去。惊魂未定的小姐姐，见到连队首长劈头就是一句质问：为什么女厕所里还有男兵啊！

短发迷彩服再加上黝黑的脸庞，这是陆战队男兵女兵的标配，不仔细看差别还真不大。小姐姐受到惊吓，韩素娟受到了刺激，泪水悄悄地从眼眶夺路而出……

重新有了性别概念的韩素娟，忘记了自己多长时间没有照镜子、抹口红，又有多长时间没有踩高跟鞋穿裙子，昔日的一头秀发，时常在梦中才能相见……

（二）

从考上军校到毕业，山城的麻辣烫还没有回过味来，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数年的军营生活抹掉了韩素娟许多棱角，“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倔强，却顽强地潜藏在她的心底。军校毕业，本可以分到通讯、医疗等更适合女孩子工作的岗位，韩素娟却又做了一个令人意外的选择：去南海舰队某潜艇支队！

韩素娟选择的潜艇部队，刚刚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支潜艇部队的372潜艇在执行实战化紧急拉动和战备远航训练中，突遇重大险情，全艇官兵舍生忘死奋力排险，成功化险为夷，创造了中国乃至世界潜艇史上的奇迹。中央军委授予了372潜艇“践行强军目标模范艇”的荣誉称号。

在我军，潜艇是唯一未对女兵开放的禁地。在外军，也只有北欧等少数几个国家的潜艇对女性开放。来到潜艇部队后，韩素娟去潜艇当“龙宫宫女”遨游大海的梦想立马就破灭了。她头一回体会到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的冷酷无情，比做200个俯卧撑难受多了。

那些日子有点让韩素娟“不堪回首”。她坦承，自从参军来到部队后，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定位”。

▲韩素娟演出小品

在潜艇部队只能“敲边鼓”的韩素娟，倒是把岸勤工作做得风生水起，把“配角”干出了“主角”的境界。比如，四会教员竞赛她拿了第一，支队晚会主持人非他莫属，军营小广播少不了她柔美的声音，小品中的主角也不能没有她，运动会上的金牌或者银牌也常常挂在她的胸前……

2

018年的夏天，还在寻找定位的韩素娟被支队“定位”在了支队勤务连指导员的位置上。全连100多号兵，除了副连长是女的外，全是男兵。很快，能与她相依为命的女副连长调走了，韩素娟最后在男兵连成了硕果仅存的“一枝花”，一个现代版的“女洪常青”。

吸取在陆战队受到 “惊吓”的教训，来男兵连任职的第一天，韩素娟就给全连官兵下达了一条特殊的“军纪”：在我值班的时候，全体官兵都得着体能训练服就寝。

这好理解，连首长晚上都要查铺查哨，女指导员不愿看到不想看到的场景。

“军纪”颁布了，“惊吓”还是发生了。一天傍晚，一名男兵洗完澡，按照“惯例”穿着裤衩拿着一只黄色的脸盆就从盥洗室出来了，没想到一拐角，就迎面碰上了韩素娟。只见男兵慌忙用脸盆捂着裤裆，“嚎”地一声横着就跑开了。后来韩素娟回忆说，其实那次是个意外，除了看到一只黄脸盆在眼前晃了一下之外，啥也没看见。

第二天，韩素娟给全连官兵下达了一个加强版的“军纪”：只要在营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着装都要保证遇见我不受到惊吓。

打那以后，韩素娟就再也没有遇见晃荡的黄脸盆了。

▲韩素娟为战士讲解训练方法

生活中的“错位”这都不是难事，难事是怕发生在工作中的“错位”。男兵连的女指导员如何与男连长配合好，是韩素娟到勤务连任职第一天就思考的问题。在她的心目中，男连长应该唱黑脸，她来唱红脸。韩素娟还立下了一个决心，要在男兵连做大家的“知心姐姐”。

现实中的“骨感”总是与韩素娟不期而遇。毕业于南京政治学院的男连长，是一个满腹锦纶、慢条斯理、温文尔雅的文科男。遇事总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与性格泼辣、风风火火的韩素娟截然相反。有谁犯了错，韩素娟立马拉黑了脸，劈头盖脸上去就是一顿不讲情面的批评。于是，在勤务连，常常是韩素娟唱黑脸，男连长唱红脸。

慈不掌兵。没有一点狠劲如何能带出嗷嗷叫的兵？

（三）

一年之后，潜艇支队给勤务连的两位连首长重新定了个位：任命韩素娟为连长，男连长改任指导员。

女连长一上任，男兵们就感受的了一股“杀气”。每次出早操，勤务连总有几个磨磨叽叽的兵迟到。而且迟到的理由五花八门，有说没听到哨声的，有说头天晚上加班的，有说腰腿疼的……韩素娟不给大家讲道理，也不讲什么规矩，带操的第一天就下了一道必杀令：凡迟到者，早操结束后加练跑一圈；第二天，凡迟到者加练跑两圈；第三天，凡迟到者加练跑三圈，往后以此类推，不断加码。

当加练跑增加到第四圈的时候，勤务连的早操就再也没有人迟到了。

“这个女连长怎么这么凶啊！”男兵感受到了女连长的狠劲。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兵们发现韩素娟带兵练兵还真有两把刷子。

一个入伍两年的上等兵，体能成绩上不去，找到了女连长。韩素娟上来到第一句话就是：“你真给我丢人！”

韩素娟把上等兵训了一顿之后，给了他三个提高体能成绩的“秘诀”。按照女连长传授的练法，这个上等兵的体能成绩蹭蹭地往上涨。

▲韩素娟在训练后讲评

勤务连警卫排的擒拿格斗水平太菜了，快成了女连长的一块心病。不知道自己有多菜的男兵们，都希望从陆战队练出来的女连长能来警卫排露一手，看看谁能灭了谁的“威风”。韩素娟没有正面去硬扛，深知在男兵面前体能和力量永远处在下风，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抗，也无法真正提高他们的格斗水平。

突然有一天，警卫排的男兵发现女连长领来了几位擒拿格斗的高手。原来，特战旅在支队附近驻训，韩素娟想办法请来了几位教官。目的并不是想灭谁的威风，只想提高警卫排的战斗力。在外教的一番严格训练之后，警卫排的格斗水平总算入了女连长的法眼，韩素娟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渐渐地，男兵们发现被韩素娟训一顿，可能是好事的开始，对她也就有了敬畏之心。

当连长以来，韩素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率领全连男兵，在支队举行的运动会上，夺得了综合成绩第一名。据称，这是支队勤务连有史以来第一次夺得“第一”。

问她领着一帮男兵夺冠有什么秘诀，韩素娟回答也干脆：就是不想让人看女连长的笑话！

对自己连队的女连长，男兵们评价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说，女连长看上去风风火火，有时候还大大咧咧，其实心挺细的。有的说，女连长有时看上去很凶，但是有一副热心肠。还有的说，别看女连长有时候很楞，其实她是“诡计多端”，否则怎么能摆平那一百多号男兵呀……甭管大伙儿对她是如何评价的，年底支队来连队搞测评，勤务连全体男兵给女连长打出了96的高分。

（四）

2019年11月27日，是一个很普通日子，在海南也是一个暖暖的冬日。

不爱在朋友圈发微信的韩素娟，这一天在朋友圈发了一个“官宣”：国家配发的小哥哥终于到位了！

关心也关注韩素娟的战友们，几乎都在奔走相告：喜讯，女连长终于公布了她的恋情。

女连长的男朋友是隔壁部队的一位男连长，名叫夏硕阳。巧的是“专业”与韩素娟非常对口，都是勤务连的连长。

仪表堂堂的大个夏硕阳，有几分腼腆，脸被南海的阳光晒得黝黑。这也不禁使人产生联想：喜欢唱黑脸的女连长，是不是对晒得比自己还要黑的小伙子情有独钟啊！所以，以后想在南海找女兵做女朋友的小伙子，先把自己的脸晒得比女朋友的脸还要黑再说。

夏硕阳说，11月27日是我的生日，女朋友就用很特别的方式祝贺我的生日。如此看来，女连长的心不仅比男连长的心要细，而且充满了浪漫。

▲韩素娟和战士进行心理行为训练

两个人离得不远，见面时间却很少。特别是今年的疫情期间，正赶上男指导员休假，连队只有韩素娟一个人顶在岗位上。夏硕阳说自己带的兵比韩素娟少多了，还觉得有点累。韩素娟可从不喊累。夏硕阳除了心疼，就是暗暗地佩服。

女连长和男连长见面时都爱说些什么？夏硕阳哈哈一笑说，我们见面50分钟，有40分钟是在谈工作，因为都是勤务连的连长嘛，专业对口，工作类似。

恋爱期间，勤务连发生了一起士兵违纪事件。这也给韩素娟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夏硕阳也在第一时间送上了安慰。两人一见面，时间又都花在了怎么写检查上。

这是韩素娟入伍以来第一次写检查。这份检讨书最终还是两个人共同研究完成的，也成了他俩第一个“爱情的结晶”。

说起这段军恋，夏硕阳倒是大大方方披露了不少“秘密”。他说，在女连长面前，我更愿意当一个指导员。时不时，夏硕阳会给韩素娟送上化妆品、坚果等小礼品。七夕那天，男连长给女连长送上了一条心仪已久的长裙，使得温柔清爽的海风有了一丝丝的甜蜜。

▲韩素娟在晚会中主持

谁也没想到，夏硕阳的恋爱攻略，一不留神成了韩素娟的工作秘笈。

有一天，一位已婚的士官满脸愁云地找到韩素娟，说最近媳妇怎么看他也不顺眼，他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不对。思前想后，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儿。

听完老班长的述说，韩素娟分析道：媳妇不数落你才是最危险的，看你不顺眼说明心里还有你。

分析完原因之后，韩素娟给老班长出了一个主意：媳妇拖家带口的不容易，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去买一件媳妇曾经念叨的心仪的好东西，作为礼物送给她，这个时候你媳妇需要的不是你的表白，需要的是你的行动和温暖。

▲工作中的韩素娟

女人的心思其实都是相似的。老班长当然不知道女连长传授的这道秘笈是从何而来的，只知道被他原汁原味地拿去试了试之后，家里的阴天很快就转为多云。

潮涨潮又落，春去春又来，南海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两个相距不远的勤务连，都希望女连长和男连长，能早日结出甜蜜的爱情果实，写下一段激情澎湃的军旅故事。

飞天火猪

英姿飒爽的连长